散文
文/陸曉雨
我們同有些人,就是缺少一點緣分的。
偶然之間,看見多年前的畢業(yè)合影,有些同學的名字已經不能在腦海中快速反應,卻依稀能記得曾經我們同窗的日子是那樣熱烈、璀璨。
一個人走在城市里,細膩的冷空氣滲透進了我的呼吸,落葉飄到我腳邊,落在我肩膀,越來越接近深秋,它近在咫尺。路上每個人都步履匆匆,離別的聲音像是被踩碎的枯葉堆一樣,輕輕作響。
于是,我伸手接住了一片泛黃的葉,顯現出來的是深秋的端倪,沿著淚水的方向編織,止步于杳無音信的街角。我才恍然,一些故事原來真的留在了昨天。
上一次行走在深秋的烏魯木齊,還是我的中學時代。
和那時候關系最要好的同學,穿著秋季校服,將手縮進寬大的校服袖子里,并肩走著。也是在那樣一個平平無奇的秋天,只記得學校門外的那條小路,落葉滿地,而那時候的我們笑得幸福、笑得真誠、笑得肆意,仿佛世界都屬于我們。當時只道是尋常,我想念的那些曾經,無言溫暖的感動,濕潤的眼角留下彼此未說完的話,都是真的。
那時,我們曾信誓旦旦地說要做一輩子的朋友,考一所高中、考一所大學。我們一起在課堂上偷偷傳紙條,又一起為了考試而挑燈夜戰(zhàn),還一起策劃著長大后的一場又一場旅行……那些日子里,歡笑、淚水、爭吵交織著,我們以為這份友誼會如星辰永遠在生命中閃耀,卻不知那顆璀璨的星辰是流星。
有時候,一些人的離開是無聲的,一句正式的道別也如落葉一樣,飄著打幾個轉兒,緩緩落在地面。
如今,他們的名字變得模糊,我們曾經的歡聲笑語也變得模糊了。我們各奔東西,不曾聯系,仿佛商量好了似的。曾經的親密無間被時間和距離的水慢慢沖淡,其實那些說要做一輩子朋友的同學,只是陪我走過了一段青蔥歲月。
剛開始,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。我常?;貞浧鹪浀拿篮?,心中充滿了失落與惆悵。我不明白,為什么曾經深厚的友誼會輕而易舉地被時間打敗。我也試圖去聯系過那些曾經的朋友,卻發(fā)現我們之間的話題越來越少,那份熟悉的感覺也漸漸消失,只留下尷尬。我也懷疑過那些陪伴是否真的有價值,我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,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。
后來,隨著時間推移,我漸漸開始釋懷。
“很多人路過我,我也路過了很多人。”這句話的含義以前我從來沒有真正領會,執(zhí)著地認為有些人認定了就會是永遠,直到后來走了很長很長的路,這條路雖然越走越長,卻走散了很多人。人生就像一場漫長的旅行,我們會在不同的階段遇到不同的人。有的人會陪我們走一段路,然后在某個路口悄然離去;有些人則會與我們擦肩而過,留下一個模糊的背影。我們無法預知誰會在我們的生命中停留多久,也無法強求那些注定要離開的人留下。
階段性的陪伴會貫穿人的一生,愿我們都擁有熱淚盈眶迎接下一個擁抱自己的人的勇氣,允許萬物穿過,而我會永遠陪著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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